陶氏診療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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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克成《癌症康复谈》(45)残存的胸腺癌被氢气降服?!
原创: 徐克成 广东徐克成关爱健康

癌症治疗的硬道理是患者活下来,活得有质量。首次治疗是“消灭”肿瘤,当然重要,但治疗后康复,对于延续患者生命,保证良好生活质量,具有极为重要意义。治疗和康复应遵循“ABC原则”,即有效(available,A)、简单(brief,B)和便宜(costless,C)。我讲的每个故事,虽然不是标准“循证”,但都遵循“真实”,一定是亲自看到、问到,都是有名有姓(除非患者不同意披露),有地点、电话、微信。必要时,可以查核。

汤钊猷院士评述

为什么“改造”疗法(如本例的吸氢)常得不到重视,理由很简单,因为自Virchow提出“癌的细胞起源”以来,一切努力都指向“消灭”肿瘤,而改造疗法没有直接消灭肿瘤的作用。为此要重视“消灭与改造并举”,必须从源头说起,源头就是要更新对癌症本质的看法。其实癌症不同于传染病的“外敌(细菌病毒)入侵”,而是内、外环境失衡导致的“机体内乱”,因为癌细胞是由正常细胞变来的。如同对付犯罪问题一样,只有“死刑”不够,需有“徒刑”,而评定“徒刑”就不能用评定“死刑”的标准。这就需要承认生活质量好的“带瘤生存”也应该是癌症治疗的另一个“终点”。

阅读要点

· Z先生患了胸腺肿瘤,手术中发现胸腔广泛转移,肿瘤未能切除;
· 他接受了化疗共4个周期。第2、3次副作用大,他开始吸氢,第4次化疗过程顺利;
· 他去咨询质子放疗,又到台湾,咨询能否再次手术,结果均失望了;
· 他坚持吸氢,每天6小时,迄今已10个月;
· 他现在健康如常人,他坚持认为,吸氢功不可没

Z先生近半年来活得非常忙,也很开心。忙是忙于医疗器械的生意,开心是因为想不到他竟然重上生意场,似乎已与死神挥手而别。

今年的7月24日于山东东营肿瘤医院3楼病房内,我第一次见到Z先生。他个头很高,面色红润,眼睛炯炯有神,讲起话来带着较重山东腔,但字正音洪,直入主题,体现山东汉子特有的耿直爽朗。

“你们绝对没有想到我还能活着重回这里吧?”Z先生曾在这个病房住院,对这里医护人员都很熟。今天他听说我在这里看病人,特地赶来。他说:“这里医院首先发现我胸腺肿瘤后,我马上去了北京,在那里手术。但肿瘤太大了。”他递给我一张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的出院诊断证明书——

2017年6月29日因不明原因胸闷前往东营肿瘤医院做CT检查,发现前纵隔不规则结节及肿块影,最大横截面101X38 毫米;左侧胸膜多发性结节肿块影,左肺下叶见条索状影。于2017年7月5日在全麻下行胸腔镜下纵隔肿物活检手术,术中发现脏壁层胸膜表面多发质硬白色结节,前纵隔可见一大小约6´5´5 厘米肿物,与左侧肺组织紧密粘连。首先将壁层胸膜表面结节予以局部切除,送冰冻活检,结果显示:胸腺瘤(B2型为主),局灶不排除胸腺癌可能。进一步将左肺下叶脏层胸膜表面结节以直线型切割缝合器进行 形切除。考虑患者胸腺瘤胸膜腔广泛多发种植转移,无法行根治性切除,于是结束手术 ……

术后他接受了化疗。第一次化疗尚能耐受,第二次后突然四肢无力,睡眠差,吃不下饭,极度疲劳;180斤的汉子体重一下子下降30多斤。他实在不想再吃这份苦,到处打听有无不痛苦的疗法。他去到一个“中心”,化了几万元接受了“干细胞免疫治疗”。

“干细胞能治疗癌症吗?”我有些惊奇。

“病急乱投医呗!我知道我的肿瘤已经胸腔多发转移,化疗没有用,只能到处打听,有什么好方法。”赵先生说。

“化疗继续做下去吗?仅做3次不成‘疗程’呀!”我说。

“是的,我的医生也这么说。但是我遇到了贵人,”他看着站在一旁的邵先生,继续说:“是他,给我送来一部氢氧气雾化机。我是做医疗器械的,一看,这是一国家已批准的‘医疗创新产品,于是就用上了。”

“我们是朋友,看到他那么衰弱,不想再化疗,于是就建议他化疗同时吸氢,因为我看到文献中有报告,氢气可减少化疗副作用。“邵先生是氢气研究”发烧友“,插话说。

“真神奇!氢气帮了我大忙。第4次化疗前,2017年10月1日,那是国庆节,我开始吸氢。”Z先生对着邵先生说,“他要我每天吸4小时,我是吸6小时。几天后,我的睡眠变好了,想吃饭了,有精神了,打第4次化疗时,那些副反应基本没有出现,主治医师也怀疑:怎么这次化疗没有白细胞减少,也不需要打‘升白针‘?”

“他们知道你在吸氢吗?”我好奇问。

“当然不知道!那时,那些医生根本不知道氢气可以治病。”Z先生笑着说。

“那为什么仅接受4次化疗?”我问。

“我上网查了,化疗对胸腺癌没有效。给我治疗的医生也这样说嘛。”

2017年 10月,他去到位于上海的质子重离子治疗中心。那里医生一看北京的出院报告,又匆匆看了一下CT片,直接了当回答“不适合”;

2017年11月,他去到台湾,到了位于林口的长庚医院,找到刘会平副院长……

“刘会平同意再手术嘛?” 刘院长我认识, 胸腔镜胸科专家,海峡两岸很著名。2个月前我们一起在台北圆山饭店见面,他对氢气很有兴趣。

“哪里?” Z先生看着我,压低声音说:“刘院长倒很认真,反复看了片子,又做了体格检查,说可以再开胸,打开来看看,但没把握根除肿瘤……”停了好一会儿,说:“他那么有名的医生也这样说,让我对现代医学失望了。” 他的声音里含着苦涩。

他克制自己,索性不去想自己的肿瘤了,接下来的一周里,他乘火车,驾汽车,将台湾岛环游一遍,足足2000余公里。说也奇怪,他精力充沛,未感觉疲劳和不适,他说,这也归功于吸氢。

Z先生讲得兴奋起来。他拿出刚刚检查的CT片,医院的报告:瘤体缩小2公分厘米,左侧胸腔少量积液,但较前明显减少。

“Z先生,你认为,吸氢对你真正有效果吗?”我问的语气很重。对每一个吸氢的病人,我几乎都问同样的话。作为氢医学爱好者,从情感上,我当然希望患者给我正面的肯定的回答,但作为一个研究者,科学、真实是首要的;特别作为临床医生,我要对病人负责,因此,我更希望听到的是真实,还理性的希望听到负面的反面的回答。

“肯定有效!我毫不怀疑!徐教授。今天我来见你,就是想告诉你这个事实,希望其他人也受益。”Z先生语气也透着严肃、认真,继续说:“我吸氢后几天,精力就变好了,第4次化疗再没有第2、3次化疗那样的副作用,不是吸氢的作用又是什么呢?吸氢4个月后,复查CT,瘤体减小0.1´0.3 厘米,至少稳定了,原先有胸腔积液,这时候也减少。这期间,我可没有接受任何其他治疗呀!”

下一步怎么治疗?

胸腺上皮肿瘤包含发生于胸腺的一组解剖、临床、组织学和分子学异质性肿瘤。按WHO分类,基于胸腺上皮形态,胸腺瘤分成A、AB、B1、B2 和B3 等亚型。胸腺癌主要显示为鳞状上皮癌。手术是以治愈为目的的唯一手段。

预后与分期有密切关系。50-60%的 B2、60-80% 的B3 型和胸腺癌属于III-IV期。不能手术切除的胸腺肿瘤常常呈进展性,治疗困难。放疗和化疗是主要姑息手段。

Z先生的胸腺肿瘤在病理上属于B2 亚型,虽然冰冻活检上没有完全证实为胸腺癌,但从多发性转移 这一生物学行为来看,“恶性”是肯定的。

“徐教授,还有什么治疗方法?”Z先生问我,目光里充满着期待。

“可以重复化疗。50&-70%的胸腺瘤复发适宜化疗,紫杉醇和培美曲塞毒性较小,可以应用。” 我打开电脑,找到一篇文献,是浙江肿瘤医院一位姓Song的医生做的一份回顾性研究,从2000到2012年共治疗86例进展性胸腺癌患者,化疗后客观反应率47.7%,中位无进展生存期6.5 个月。不同的化疗方案之间差异不大(Clinics (Sao Paulo), 2015 )。

现场突然一片寂静,我突然注意到,这篇文献也许太悲观了。我看到Z先生的神色似乎变暗,“也许伤害了他的信心”,我暗暗地想,感到有些愧歉。

“但是,你们看看这篇文章,讲了预后因素,全身状态、组织学级别和有无肝转移,最有关系。Z先生现在身体那么好,看起来比健康人还要健康,肝脏里清清爽爽,没有任何转移迹象,他的未来肯定光明。”为了扭转气氛,我让在场的几位医生来看文献,又对照Z先生的CT,说的大家笑起来。

“靶向治疗可以应用吗?”一直在场的东营肿瘤医院王旬果院长问,“这种病太少了,我们不熟悉。文献中有无这种治疗的报告?”

我随手上网,查到一篇发表在2013年《欧洲呼吸综述》(European Respiratory Review )文章。有两个II期试验,报告靶向KIT的酪氨酸激酶抑制剂伊马替尼治疗胸腺癌,没有显示有益的效果。在另一II期试验中,贝伐单抗联合厄洛替尼治疗11例胸腺瘤和7例胸腺癌,未观察到肿瘤反应。

“放疗可以应用吗?”我问王院长,他是滨州医学院2级教授,放射学专家。

王院长摇摇头,说:“原先病变太广泛了,放疗不可能有效果,倒是希望他继续吸氢,病变进一步控制后,放疗也许可以考虑。”

结语

我同意王旬果院长意见:继续吸氢吧。Z先生已经吸氢19个月,他表示,不管有什么新方法,吸氢决不放弃!

临床医生面对患者束手无策时,常常想到一些替代治疗。吸氢就是一种“替代”。

Z先生残存的胸腺肿瘤是否真被小小的氢分子降服?Z先生本人不担心,因为他认为“既然无毒,又那么简单,何不用下去”?

但作为临床研究来说,我们似乎更关心数据,而且, 吸氢剂量、疗程、与其他治疗如何配合,等等,都需要进一步研究。

美国2016年公布的《21世纪治愈法案》,提出“真实世界数据”(Real World Evidence, RWE)的研究方法,这是从临床实践和效果出发,进行非干预性和观察性研究,提出治疗安全性、效果和模式。对于吸氢这一“自然”治疗,何不采用这种方法研究呢?

2018年8月30日星期四完稿于上海仁恨河滨 ;2018 年9月17日修

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ecA8EBpHmyXlbRmr4OJpsA

徐克成 教授、主任医师、博士生导师,现任暨南大学附属复大肿瘤医院荣誉总院长、国内著名消化病专家和肿瘤治疗专家。

早年从事消化病、肿瘤肝癌和胰腺癌临床和研究,主编中国最早的消化病专著《消化病现代治疗》和中国第一本胰腺病专著《临床胰腺病学》。近年,潜心研究以冷冻消融为主的肿瘤微创治疗和以免疫、中西医结合为中心的肿瘤康复治疗,主编专著9本,其中主编中国第一本《肿瘤冷冻治疗学》和中国第一本《肿瘤消融新技术:不可逆性电穿孔》,发表论文500余篇,其中涉及肿瘤消融和免疫治疗的SCI论文100余篇。国际冷冻治疗学会(ISC)名誉主席,亚洲冷冻治疗学会法人和名誉主席。中国卫生系统最高荣誉“白求恩奖章”获得者,获中宣部授予“时代楷模”称号。

编著肿瘤科普读物:《非常故事》《我与癌症患者讲实话》《跟着我抗癌》《与癌共存》《践行中国式控癌》等。